sowar

金戈铁马剑气舒,回旋处,拾翠步摇珠

【奇异铁无差】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10)

二战集中营背景&普通人AU;友情向


作者:快乐的国庆更新!本章的奇奇承受了大部分的各方输出……另,本章涉及一点点贾尼。作为目前为止托尼最熟悉的人,贾维斯享有托尼远超其他人的关切与信赖是在情理之中的。


**************************************************



10.

  

  前三个人惊恐的声音一直在斯蒂芬耳边萦绕,令人心烦意乱。这倒不是因为这些声音令他担忧自己的未来,而是因为这些都在提醒他接下来将面对一个选择。

  所以在长官们短暂的讨论期间,他一直在思考。

  第一,被淘汰的人下场不会太好。即使能够正常回答问题,只要军官不满意也免不了一顿刑罚。

  第二,身边这位年轻人答题结束时候没有被马上拖走,说明他拥有被留下的价值。仅管肯定没有自己的价码高,但是至少得到了德军的承认。

  第三,奖励只有一份,说明德军并不需要冗余人员。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个年轻人在讨论结束后极有可能会被拉到场地上抽鞭子。听听,上一个回答被中止的人还在受刑惨叫呢。但这里还有隐藏的选项,斯蒂芬可以选择赌上自己的价值,求那位军官把年轻人一起留下来。

  他突然想起来还有第四条备注:惹恼德军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他必须非常快速地说服那位守备军长官——在场的唯一一位可能争取的人,同时不把另外两位有相当自主权利的党卫军成员惹毛。企盼女翻译能成为牢固可靠的沟通桥梁是相当轻率的,所以他得自己开口。是的,斯蒂芬会一些简单的德语,但是如果要凭借这项技能获取消息,那么隐瞒它显然比公开它更有用。


  有必要吗?

  斯蒂芬提醒自己:量力而为,绝不冒险。

  可树林里托尼的话不由分说地闯进大脑,当然还有那个拳头,斯蒂芬甚至觉得鼻梁似乎又在隐隐泛起酸痛。不,这没有必要,斯蒂芬甚至不认识他。仅管火车上这个年轻人西装革履,泰然自若,给他留下了个好印象;仅管从登记环节那提示性十足的一脚可以隐约推测他与史塔克有关系,但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在这里,都不重要了。

  身边的人呼出一口气。看来他也猜到结局了是吗?原来英勇无畏的眼神下面也有恐惧在暗自涌动是吗?斯蒂芬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控制住恻隐之心。

  量力而为。

  开口请求,这绝对在能力范围之内,这跟上次哈皮的情况不一样。

  绝不冒险。

  现在这有点难了。不论惹恼军官,还是事后被托尼打断鼻梁骨,抑或是因为那种该死的从来没有摆脱过的愧疚而失眠,看起来都是相当有风险的恶果。


  好吧,斯蒂芬终于下定决心向仅存的善意屈服,也呼出一口气。既然今晚是来做医生的,那就不必再吝啬多救一个人。况且,这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而今晚的流血也已经够多了。


  “等等!


  还好不算太晚,斯蒂芬欣慰地看到卫兵在门口停下,屋内三位长官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

  “长官,”他转向奥斯本,努力表现得足够尊敬且诚恳,“我需要一个助手。”说着,他朝门口的贾维斯偏了偏头。

  “有意思。

  女翻译危险地勾起嘴角,上下打量着优胜者。奥斯本长官又点了一支烟,表情在烟雾背后模糊不清。格莱夫则已经不满地眯起眼睛,向斯蒂芬走近一步,似乎打算用目光来戳破这个蹩脚的谎言。

  “想用这种方法来骗两份奖励,未免也太蠢了些。”格莱夫的皮质手套直接戳在斯蒂芬脑门上,他甚至闻到了上面残留的血腥味儿。“看来我得提醒一下这位自命不凡的专家,猪圈里面的畜生没资格讨价还价!

  脸颊上猛然受到一记重击,斯蒂芬只觉得眼冒金星,但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踉跄地向后倒。

  “奥斯本少校,这人看起来不太老实,您确定要把您的宝贝侄子交给他吗?我刚查了记录,他登记本上的职业跟医生半点不沾边。这说明他要么只会纸上谈兵,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或者选另外那位更稳妥呢?他看起来规矩多了。

  格莱夫招招手,卫兵把门口的贾维斯又押了回来。少校没有回答,看起来是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事情似乎在朝着“糟糕”两个字缓缓滑行,但现在后悔有点来不及了。可在奥斯本一锤定音之前,斯蒂芬决定最后试一次。

  “不用额外的奖赏,求您——

  斯蒂芬话音未落就被粗暴地按到了墙上。格莱夫的一只胳膊抵着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持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军官手上力道大的出奇,恨不得把枪管当做冷兵器在他脑袋上钻个洞。

  “——至少——为病人——考虑。


  下次再张嘴我就让你的脑浆从里面喷出来!

  格莱夫本想这么说的,但是犯人抢在军官开口威胁之前,执拗地说完了被打断的句子。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感受到一种来自低贱囚犯的轻视。囚犯应当畏惧而非骄傲,格莱夫相当不爽,扣下扳机只用一秒,但是他更愿意慢慢勒断这家伙的脖子。于是他手臂缓缓施力,犯人随之在钳制之下痛苦地扭动挣扎起来。

  等着吧,他会让他后悔的。


  “格莱夫上尉,”奥斯本终于悠悠地开口,“小心别把脖子弄断了,我还指望他呢。

  格莱夫气恼地扭头回看守备队长官:“您确定?”军官咬牙切齿,拳头随之狠狠捣在犯人肋下,“我看这就是个欠收拾的渣滓!

  “我以为,在这个问题上我才是做主的那个?

  格莱夫沉默半晌,最终悻悻地松手,退开一边:“随您的便。”奥斯本随即接替了他的位置,朝着尚在扶着墙壁努力挺直身体调整呼吸的犯人道:“给我一个理由留下他。


  “他是一位冷静沉稳的助手,不仅专业性足够,而且沟通起来更方便。”斯蒂芬故意放慢语速,以显示自己在德语表达上的生疏,不过余痛未消的嗓子也不允许他说得更快了。他小心翼翼抬眼,看到了奥斯本脸上似是而非的哂笑,又补充了一句:“您需要我,而我需要他。

  少校耸耸肩,转头对格莱夫道:“就这么决定吧,我不觉得多留一个人能有什么坏处。

  “可我少了一个劳力!”格莱夫看起来相当不情愿,但显然不是因为他口中的原因。

  “这个好说,我给你派个人过去就行。”奥斯本轻轻松松地挡回了借口,走向医务室里间的同时打手势让两个囚犯跟上,卫兵们则非常干脆地撒开了贾维斯。

  “进来看看病人,告诉我需要准备的东西。珀诗玛小姐也请一起过来,晚些我派人送您回去。


***


  医务室整晚都亮着灯,自从上一个人被拖出来之后里边便再没大的动静,只是有人进进出出。中间还有卫兵抬了具尸体出来,显然是那声枪响的产物。想来应征结果惨不忍睹,被崩飞天灵盖算不上最糟,因为有的人被当做了军犬的开胃点心,还有的人现在还挂在刑架上供德军发泄消遣。

  心理负担与体力劳动一样消耗巨大,托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疲倦更胜往常。他关心的两个人没有一点消息(是的,那个斯特兰奇也在托尼的关心范围之内了,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不过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两个人都表现得优异非常,令德军爱不释手呢?也许天亮的时候他就能再看见贾维斯呢?而年轻人也许会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瓶瓶的消炎药。

  心沉得就像铅锤,在担忧疑虑的阴云和乐观主义的萌芽之间来回摆荡,各种各样的法像做梦一样自然而然地渗透到托尼的脑海,他的全身时而因为残酷的幻觉而瑟瑟发抖,时而又因为希望之光的照耀而滚滚发烫。

  天亮的时候贾维斯终于从医务室出来了。

  谢天谢地!

  托尼在远处仅凭身形就可以分辨,这绝对是他完完整整的,活生生的贾维斯。要不是旁边的监工虎视眈眈,他肯定会以一种非常引人注目的方式飞奔过去拥抱他。去他妈的保持距离,去他妈的隐藏身份。托尼可以坦荡地承认自己就是离不开这个年轻人,他再也不会让飞行员轻易冒险了。然而贾维斯甚至没来得及在注视他的人群中分辨出谁是谁,就被押进了伐木队伍。于是等待时间又被延长到中午轮班休息时间。


  托尼一踏进棚屋就听见几声有气无力的呻吟,是那个终于从刑架上得到解脱的被淘汰者。一个同伴正小心翼翼地替他脱下血迹斑驳的外套,伤者顿时怪叫着大骂出一连串脏话。托尼循声看去的时候只捕捉到一个鞭痕交错的后背,随即条件反射一样摸了摸自己前不久被抽打过的手臂。围观的几个囚犯见此惨状也开始连声控诉。说到情绪高涨处,其中一个居然跳起来开始在层层叠叠的铺位间寻找,最后终于从某个人的位置上扯出一条薄毯,扔到地上开始猛踩。

  失心疯?这可真是少见的奇观。

  托尼眼看着几个人都加入进来,朝着那毯子倾泻怒火,趴在床上的伤者虽然不能亲自上场,但还是通过口痰和谩骂表达了态度。

  或者这不是奇观,而是似曾相识的盲目发泄。托尼忽然领悟了,德军在事故后变本加厉的奴役,以及自己先前感受到的怨毒目光都是如此。


  “嘿,住手!”

  他理所应当地出声制止,因为其中一位囚犯的手已经放在了裤腰上,看上去正打算“开闸泄洪”。

  “先生们,放过那条可怜的毯子吧,它可不是什么能把自己卷起来当鞭子的死亡魔毯。”

  “我们乐意!”一名身材还算健硕的囚犯站了出来,“劝你小子别多管闲事。”

  托尼挑眉诧异:“拜托,讲点逻辑,打他的人分明是那群德国佬!”

  “是啊,你得先问问我为什么挨打,‘聪明先生’。”床上的伤者余怒未消,嘴里又咕哝出一串污言秽语,“这狗杂种不仅抢走了我的奖励,还害得我挨揍,要不是我——哎呦——我就把他拖进厕所揍成一滩烂泥!”

  托尼没看清他们从哪里拽出的毯子,但这个人的说辞已经提供了一些线索——很明显地指向了斯特兰奇和贾维斯。

  “等一下,我记得有两个人被留下了,但你们的报复对象好像很确定?”

  “你没注意到今早出来那家伙两手空空吗?”伤者显得非常不耐烦,“嘿伙计们,别停啊。”

  “不,你们不能——”

  托尼话音未落,有人的小便就浇在了那条惨兮兮的薄毯上。不,不行!他们怎么能?他径直走上前去,不论是抢救一下毯子,还是对那个流氓给出惩罚性的一脚,他都要行动。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在面前发生,从前不行,现在这样的艰难时刻当然也不行。

  “滚远些!”

  伴随粗哑口音的是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朝托尼胸前狠狠一推,本来就酸痛的四肢和肘关节一下就杵在了地板上,疼的他直咧嘴,头上的帽子也跌落一边。然而这小小的阻碍并不能击垮托尼的正义,他敏捷的爬起来,继续前进,直到自己的领子再一次被人揪住。

  “想自告奋勇当沙包?”

  对面的人看着就像呲牙的狮子,饥饿的大嘴几乎可以一口咬掉他的头。托尼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差点被推倒的时候还是靠索尔出手相救,今天他运气可没那么好了——解散的时候他看见索尔破天荒地落在了后面,跟他那弟弟说着什么。

  “真怀疑你是否会使用‘沙包’这种东西,”托尼想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有被吓到,“野蛮的动物除了随地大小便外还会拳击吗?”

  托尼为自己仍拥有强悍的语言攻击力而高兴,大块头明显被惹恼了,拳头直照门面而来,然而他毫不畏惧,与此同时奋力向前踢出一脚。惨叫声中,对手撒开了他的衣襟,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托尼随即重获自由,而下一秒他就被其他两个人扑倒了,这次,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鼻梁上。

  没想到这么疼。

  但托尼还是鼓起勇气睁开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二拳。


  “嘿,住手!”

  相当有威慑力的命令,比他自己刚刚说的那句强多了。托尼脸上已经露出了微笑,扭头看着索尔走进门来。

  “怎么了老弟?他们真嫉妒你帽子好看,准备动手强抢吗?”索尔步步逼近,盯得两个打手畏畏缩缩地放开了他。托尼不太懂自己的朋友是不是说了句关于“帽子”的比喻,但还是捡起了自己的帽子,戴回头上。

  “你在放哪门子屁?”床上的人恼怒地反问,托尼猜测多半是由于两个同伙的软弱。

  “明摆着呢不是吗,贾维斯有着这里最棒的帽子。他看起来比某些戴着糊满泥巴的黑帽子*的人帅气多了!”索尔的口气听起来不容置疑,“你们嫉妒他很正常。”

  

  (*black hat,意为坏人)

  

  托尼清楚自己的帽子绝无什么特别,但笑容继续在脸上扩大,因为现在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比喻了。

  “希望你待会儿求饶的时候嘴皮子也能这么溜。”大个子已经重振旗鼓,两个同伴似乎也因此找回些男子气概,一场混战蓄势待发。喜悦逐渐冻结,托尼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他只是想制止这些人,扩大冲突对谁都没好处。


  “你好啊,贾维斯。”是罗迪,关键时刻,木匠也加入进来,并快活地打起招呼,“帽子真不错,他们都是来欣赏的吗?”


  “建议我们轮流试戴。”克林特紧随其后。


  平衡瞬间打破,托尼看着对面几人脸色由红泛白,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拥有一个牢不可破的小团队。他由衷感谢自己的朋友们,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提供支撑。他会牢记他们的名字,并暗自发誓将其列入他和贾维斯的计划之中,一个都不落。


***


  人数优势之下,对方嘀咕着“下贱”、“叛徒”、“小杂种”之类的词语撤退了,小插曲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家明显都很累,各自散开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只剩下托尼一个人还醒着。他其实已经打了三次盹,但还是坚持猛掐大腿以保持清醒。他还要等贾维斯,他现在非常需要跟飞行员沟通信息,而选择大家都在睡觉的时间无疑隐蔽性更强。

  棚屋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催眠功效十足。托尼觉得自己需要走动一下,因为大腿已经开始麻木了。那条毯子还在地上,他走过去开始端详,并不确定自己能拿它怎么办。放回去可能会荼毒周围的人(见鬼,它上面的刺鼻气味可以媲美毒气弹),清洗它也很难做到(毕竟他们现在连清洗自己都奢侈)。但是放任它被遗弃在角落令托尼有些不忍,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它很可能会被别人占有,而失去这么贵重的家当的人在未来不会好过的。

  尤其是像斯蒂芬那种冷漠孤僻,没有朋友的人。

  托尼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斯蒂芬的毯子了,尽管对这家伙的感情非常复杂——其中大部分一定是恼火——他依旧承认在这件事上医生的无辜。于是他决定先把这可怜的织物叠起来,藏到自己的床板下面,之后再考虑清洗或归还的问题。


  做完这一切之后,托尼扭头发现贾维斯已经回来了,并且正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于是果断地用一个热情又无声的拥抱迎接了他。

  “你没事儿吧?你怎么晚了这么久?他们找你麻烦了?”托尼把年轻人拉到墙角,压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有惊无险,先生。”贾维斯轻声应答,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我指的是医疗援助项目。回到工地后一切正常,除了某些看守可能觉得我旷工太久故意拖延了一下解散时间以外。”

  “说到医疗援助,你们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托尼急切地发问,“叫你们去只为了大开杀戒吗?”

  于是贾维斯简明扼要地叙述了考核和手术的事,包括斯特兰奇用一连串的外语交流成功把他从苦难边缘拉回来的过程,以及后续关于治疗方案的争论。托尼脸色在此期间飞速变化,惊恐,担忧,困惑,最后停留在若有所思上。

  “所以,你觉得是那个斯特兰奇救了你?尽管你全程没弄懂他们在说什么?”托尼扬起眉毛,但口气听起来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喜出望外?

  “从结果来看就是这样。他一开口风向就变了。我猜他的高超医术为他争取到一些发言权?”贾维斯顿了一下,因为他看见对面的人脸有种神色一闪而过,大概是,呃,欣慰?只是一抹很浅的笑容,非常不易察觉。“这位斯特兰奇昨晚的表现真真正正配得上他的医生头衔。先生,我得承认自己先前对他的看法太过片面了,您认为呢?”

  托尼耸耸肩:“啊,非常同意。我有时候也很容易冲动,对别人妄下断言。为了病人我可以理解,但我实在没想到那个保守的家伙居然也甘愿为你冒这么大风险。”

  “留下我还只是开始。”贾维斯补充道,看着托尼的眼睛因为感到意外而闪闪发光,“我觉得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包括我们两个的关系。”

  “怎么讲?”

  “在手术期间,我曾经有机会去医务室外间打开那个药品柜,周围没有人,军官都在里间盯着斯特兰奇,所以……”(托尼激动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是的我得手了。但抱歉,先生,可别高兴得太早。等我再回到手术台边之后,斯特兰奇就开始频繁地看我,眼神相当严厉,我不确定我们对视的时候他有没有在微微摇头,也许只是当时我太紧张了。”

  托尼敏锐地说出了贾维斯的猜测:“你想说,他知道你打算偷药并且想制止吗?”嗯,这才是那家伙的风格,保守又谨慎,但新的疑问浮现出来:“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不清楚,可直觉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能确保整个行窃过程没人发现,”贾维斯非常笃定,“所以我一直无视他的提醒。”

  干得漂亮!托尼控制住了大声拍手叫好的冲动,但还是兴奋地捏住了年轻人的肩膀。

  “但是——”

  托尼的手僵在了原地,为那个煞风景的“但是”悬住了心。

  “——但是,当斯特兰奇开始在病床下面踢我的脚的时候,我有点动摇了。他甚至找机会再次把我支到了外面。”

  “所以你该不会……”托尼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努力控制住爬上脸的失落,他不能责怪贾维斯,这没关系,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就足够了,药品可以之后再想办法。

  贾维斯注意到托尼眼中回落的光彩,有些不忍,“非常抱歉,先生,您恐怕猜对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托尼又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本来就不希望你去的。”

  贾维斯苦笑一声,“我从不认为退缩是个好主意,因为之后一直风平浪静,我开始后悔自己的软弱,觉得那些暗示不过是我胆怯的灵魂在疑神疑鬼。直到我被放回来之前——”

  “好了,伙计,”托尼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哪都好,可就是能不能别再搞这种充满戏剧悬念的转折了?直接宣读判决书好吗?”

  贾维斯报以一声苦笑:“结果就是,我出医务室之前被搜身了——彻底的,一丝不挂的搜身。”他严肃地说出结果:“如果不是因为斯特兰奇的提醒,我的偷窃一定被抓个现行,您今早很可能再次见证一场,不,两场枪决。”

  托尼微微打了个激灵,然后再次拥抱了年轻人,比上一次更加用力:“谢谢那个倒霉家伙,也谢谢你的机敏,我今天差点失去了你,两次。我会学着谨慎一点的,但求你以后别再干这样的事了,好吗?就算是我命令你也不要。”

  “我想您也无权命令我。”贾维斯诙谐地眨了眨眼,注意力继续回到斯特兰奇身上,“他自打火车上就跟我们俩在一起,所以我觉得他认出我也在情理之中。但昨天您是不是给这个医生暗示过什么?是的,我也听见了,不,一点儿也不隐晦,我猜他是根据这个猜到我的目的的。”

  “别说了,我知道这很蠢。他当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还以为他眼瞎耳聋呢。”托尼瘪瘪嘴,但已经不再对此感到生气了。事实证明这个人既不瞎,也不聋,“他确实很善于观察——要知道变色龙两只眼睛都能独立旋转。”

  托尼想到了斯特兰奇在树林里对自己身份的推断,又想到了他对自己打杆小游戏的点评。这个人一直游离在他的活动安排之外,却比团队里的其他人(除了贾维斯)都更能猜中自己的心思。这让托尼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如果不把他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斯蒂芬更像一个陌生的老友,一个罕有的与他心意相通的知音。他大概明白自己对这家伙的期待源自何处了,万幸的是这次他没辜负自己的期待。

  “我觉得我们应该跟他交好,他看起来在应对德军上很有经验。”托尼最后总结道。

  他决定把斯特兰奇的印象分重新归零,并开始新一轮评价(或许看在对贾维斯出手相救的的份上先加一百分?)。现在他的脸上已经展露出真正意义上的笑,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着,心里想着自己在拯救毯子这件事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祝您成功!”贾维斯表情也轻松起来,“既然里面的人没办法把药品带出来,现在您要考虑外部侵入型解决方案吗?我可以给您画个医务室平面图。”

  “哦贾维斯,你简直就是我的恩人!”托尼感叹着,第三次拥抱了对方,恨不得把胳膊嵌入对方肋骨里。

TBC  

   

**************************************************

  1. 【变色龙】第四章的时候托尼把斯蒂芬比做过变色龙,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个比喻,所以call back一下哈哈哈哈哈。不在正文解释是担心打断阅读。反正托尼思维很跳跃,说出一些奇怪的比喻也很正常。

  2. 贾维斯是正直的人,所以上一章还说不会和奇奇成为朋友,这章就大方承认了自己的片面;托尼也是正直的人,所以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甚至是不太喜欢奇奇的情况下,还是会阻止不公,拯救那条“死亡魔毯”;奇奇当然也是一样,把拯救生命放在首位。我想用情节来解释我为这些人痴迷的原因。

  3. 相信托尼之后会继续给奇奇加分的!

    (老福特的格式设置真的整得我没脾气了……什么时候才能增加斜体啊)

      



评论(16)

热度(3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