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war

金戈铁马剑气舒,回旋处,拾翠步摇珠

【奇异铁无差】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9)

二战集中营背景&普通人AU;友情向


作者:这段剧情总结就是【关心则乱铁】加【口是心非奇】,附带暴躁德军。斜体 表示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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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厚颜无耻!

  托尼觉得颤抖从双膝蔓延到了全身,一定是因为愤怒。

  这个人,在别人陷入险境时,对“医生”身份避之不及,不肯给予一丁点儿的援助;而当面对诱人奖励的时候,居然就马上恢复了记忆,上赶着去捧德国佬们的臭脚丫子了!亏他还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看不起告密的小人——见利忘义一样是小人!

  自私的伪君子!

  而一分钟之前,自己居然以为这家伙不会应征?

  天真!

  “踢屁股”的时候自己居然还跟他挑眉炫耀?

  愚蠢!

  自己居然会觉得能跟这种人棋逢对手?

  纯他妈胡扯!


  托尼第二次想戳瞎自己的双眼。一种莫名其妙的被背叛的感觉攥紧了他的胃。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对斯特兰奇抱有期待呢?而且是在对方已经令他失望了一次的前提下。难道是因为火车上那“友好”的举手之劳?还是因为挨揍之后的“大度”?亦或是因为这人对他微型实验游戏的出色领悟力?想到这里,托尼开始摇头,妄图把这些影响判断力的记忆从大脑里面彻底删除。


  “老弟,你没事儿吧?”

  托尼理清视线,发现索尔的大手正捏着自己的肩膀,好像怕他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拥有太多朋友的话,需要担心的人也会变多的。你得适应!”

  托尼发现自己激动得连正常语言都无法理解了:“你在说什么?”

  “他们两个,那个奇怪,和刚刚那位点头之交,两个人都不会有事的,放轻松些。”

  “不,等一下——”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想错了,我才不——”

  “不,你就是。”索尔也毫不客气的打断托尼:“你看起来都快哭了,我从没见你这么激动过。”

  

  托尼听完,脸皱成了一团。实际上,他现在因为震惊和愤慨的瞪眼而双目酸痛,泪水在眼眶里面徘徊,看起来简直伤心欲绝,泫然欲泣。

  这样子蠢极了。

  现在的情形和当初对斯特兰奇炫耀似的挑眉到底哪个更愚蠢,真叫人难以分辨。火车上笨拙的搭讪回忆这时候忽然闯入脑海,使比蠢大赛战况越发焦灼。托尼彻底放弃了——他最近的所有愚蠢行为都跟那个斯特兰奇挂上了钩,毫无疑问,斯特兰奇才应该是冠军。

  他把脸埋到手里,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眼泪咽了回去。也多亏了索尔的打断,他被热血冲得晕乎乎的脑子重新清醒了起来。现在台下列队的人数已经上涨到五,他既没有为其他三个不熟悉的人担心,也没有为贾维斯的应征而生气,那又何必为一个不熟悉的斯特兰奇着急上火呢?

  因为他看重这个人,而且自以为了解这个人,所以才会反应过度。

  可如果抛开其他一切,仅从事实着手,斯特兰奇和贾维斯,和其他三个人一样,都因为应征而站在台下,而托尼的态度却迥异非常,这没有道理。

  难怪索尔会误解。

  冷静,托尼告诫自己,你甚至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动机。

  你刚刚不也还盼望他“替身而出”吗?也许树林里面那拳把这木头打醒了也说不定呢?也许他也会大发善心想救苦救难,就是冲着药品去的呢?也许他想获取奖励,再分发给其他病重的人呢?

  等一下,这未免也太理想化了。

  但还是有一股非常古怪的,如释重负的感觉抚平了他躁动的心脏。托尼长舒一口气,双脚又重新感受到了坚实的地面——没想到为斯特兰奇开脱居然还能有如此功效。别太紧张,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的识人水平或许还没那么糟糕,他感兴趣的家伙还不一定是个卑鄙小人。


  就在托尼天人交战,自我拔河的这几分钟,志愿报名已经结束,直到五个人在卫兵的押送下经过,他才回过神来。斯特兰奇——那个最有机会通过筛选,完成医疗援助,最终赢得奖励的人——马上就要离开视线之外了。

  如果斯特兰奇还没那么糟糕,没那么冷血,那这就是托尼最后的提示机会了。

  一念冲动之下,托尼做出了决定。他热切地朝他们张望,夸张地使眼色,跺脚,用嘴发出极小的噪音(听起来很像“S”的发音),总之就是在越界的边缘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吸引那个人的注意。他想好了,一旦那人回头,他就会将双手食指交叉做出“红十字”的造型,他相信这个医生会有敏感性的。但遗憾的是,与上次树林里的情形如出一辙,这次斯特兰奇同样没有做出回应,甚至连步伐的频率和步幅的大小都没有丝毫改变。

  这家伙眼瞎耳聋吗?!

  在索尔困惑又关怀的眼神中,托尼痛苦地哀叹一声,一巴掌拍上脑门——

  又一次地,他又一次地因为斯特兰奇犯傻了。


***


  援助敌人的人,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斯蒂芬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唾弃他们。

  字面意思的那种。

  在台下等待的两分钟里面,他已经看到最前排的那个面相不善的囚犯朝他们几个吐了三次口水。这种幼稚行为对斯蒂芬没有带来丝毫的情绪扰动,因为吐口水的家伙明显力有不逮,喷出的唾沫星子没有一点能沾到目标的鞋面。相反,那些恶心口腔分泌物的落点距离他的目标可比他本人远多了。

  况且,这些唾弃很难分辨是出于正义感还是妒忌。报名的人动机各有不同,但在能力或者胆量上面无疑是突出的。一想到未来这些人能够大嚼罐头肉或者巧克力,而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台下一些弱者胃里泛上来的酸水恨不得马上就变成冒泡的毒汁,朝那些“下贱的德军狗腿子”喷射。

  斯蒂芬对这一套已经很熟悉了,早在医学院时期就领教过不少。勤奋练习,追求极致是最佳应对策略,至少最后拿到专家头衔的是他自己。至于现在,只要冷漠以待就足够了。

  当然也有对应征者抱有殷切希望或者关心的人。这种感情多半来自他们的同伴或盟友。此时的他们不再是“叛徒”,反而成为担当希望与风险,并为大家谋福利的勇士。

  斯蒂芬孑然一身,他既不在乎那些敌视的目光,也不必背负重托,同时不需要为实力担忧,本应该是五个人中最先上台的。可实际上他还是考虑了很久。


  首先,他需要判断德军口中的“医疗活动”到底是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那场事故破坏力巨大,除了德军医生不幸丧生外,还有好几个士兵受了伤。所以帮忙照顾或治疗伤员是最可能的情况。

  但还有别的一些可能……

  一些从疯疯癫癫的生还者嘴里透露出来的,由支离破碎的字句拼凑出的模糊可能……不,至少现在那些可能性不是最高的。斯蒂芬强迫自己别再往下想了,因为他发现一股寒气已经从脊柱渗透出来,让他狠狠打了个冷战。那些可能性才是他担忧恐惧的东西,也是他应征后真正需要承担的风险。

  没关系,至少风险不大。不过在真正做出决定前,他还需要一个理由。

  从这该死的无休止的体力劳动中抽身,喘口气,进入干干爽爽的室内把衣服晾干,运气好的话还能吃一顿饱饭。

  这无疑是一个很棒的理由,可潜意识里还有一些别的驱动力。斯蒂芬承认自己无法对那些饱受疾病折磨的人熟视无睹,但他下意识回避那种出于救助狱友的动机。理智分析告诉他,他能做到的不过是观察情况,对解决实际问题不会带来任何帮助,但直觉却认为靠近“答案”也许会为寻找“解题方法”带来一些灵感。

  量力而为,绝不冒险,这是斯蒂芬给自己的律条。不论如何,偷窃药品之类的行为都不会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不能让自己的道德与良心凌驾于求生意志之上。

  再说,“高尚”也从未成为过他的标签。

  所以,在感受到史塔克炽热的目光,同时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斯蒂芬坚定地选择了无视。他清楚史塔克的殷切希望,这家伙谋划事情的时候有一种鲜明的“沉浸状态”,而从他的历史表现来看,这人一定有某种大包大揽的救世主情节。不难猜测,史塔克一定在为狱友们的健康绸缪。但斯蒂芬不能回应,因为他保证不了任何事。草率承诺的最终结果只会是令人失望,然后他自己岌岌可危的鼻梁骨可能又会被愤怒的小狗啃上一口。不过,他可以考虑事成之后把奖励送给史塔克去分发——就当做是补偿了。


  最后,应征的五名囚犯被带到医务室门口,斯蒂芬心中的判断总算落实。

  万幸,真是让他们来救人的。

  如果自己真的要遭到唾弃,那恐怕是因为他心里的最后一种动机——救人。棚屋垮塌当天,斯蒂芬看到了一些德军救援情况,结合这两天看守们的出勤,他对这次的救助对象已经有了猜想。他承认这是出于私心,但如果这个集中营里面有谁最值得被拯救,那这个人无疑会是其中之一;如果说在这场“医疗活动”中,谁最有可能得到拯救,那无疑也是这个人。

  斯蒂芬在心里自嘲:真心实意地想救一个德军士兵,那么被唾弃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


  自从贾维斯他们被带进医务室,托尼就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关注场地那边的状况,为此已经被看守的鞭子抽了两次。

  “专心点,贾维斯。”

  索尔搀住了托尼的胳膊,以防止他的朋友踉踉跄跄地跌倒后再次引来看守的注意。

  “我没事……我很好……”托尼喃喃自语,眼睛还在往医务室的方向瞟。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嚎似乎从里面传出来。

  “什么情况?”索尔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儿。

  “反正不会是好情况。”


  只见远处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哭嚎惨叫声瞬间放大,在整个场地上回荡。短暂的杂音后,两个卫兵拖着一个囚犯走了出来。这个可怜人拼命扭动身体,双脚胡踢乱蹬,把泥地刨出一个个浅坑,但丝毫没能阻止卫兵的脚步。

  托尼看着他一路被拖行到场地中央,就在点名台的旁边。一个卫兵骑在他身上,用膝盖压住脖子,另一个卫兵则抠出他痉挛的手腕,铐在一根木桩上。

  卫兵完成这些动作之后就撤走了,只剩下那个可怜人在原地抽噎。他蔫巴巴地靠着木桩,从头到脚都筛糠一样地颤抖。

  然后是一串狼狗咆哮的声音从围墙外侧传来。狗叫好似高压电,让木桩上的囚犯炮弹一样猛地弹起来,在发现自己被锁住之后,他又开始了疯狂的挣扎——拼命拉扯手臂妄图从镣铐中挣脱,或者用身体撞击木桩妄图撼动它,然而没有一样努力奏效的。

  狗出现在视线里,似乎是被饿了很久,它们见到场地中央的囚犯之后明显兴奋起来,发狂一样吠叫和刨地。项圈上的铁链绷得紧紧的,后面牵狗的人已经满脸通红大汗淋漓,明显要废很大的力气才能不被拖倒。

  木桩上囚犯的惊叫已经变为歇斯底里的号啕,看守们却兴致勃勃地呼喝起来。托尼已经能猜到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了,他本能地想回避,但震惊和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场地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发生。一切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所有细节都清晰可见,比如锁链被松开后,化身豺狼的饿狗们扑向猎物时牙齿上甩落的涎水,比如最后时刻来临前,可怜人眼角流下的那滴绝望的眼泪。

  其实只花费了不到两秒钟。两秒之后,惨叫上拔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痛苦,绝望,凄厉,带着原始兽性疯狂,就连地狱里被油锅烹炸的恶鬼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

  耳膜里针扎一样的刺痛提醒着自我的存在,托尼才发现自己因为屏住呼吸而有些缺氧。那个可怜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豺狼”的身影后面,他只能看见噩梦一样的尖叫中,木桩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巨大幅度摇晃。


***


  这才算得上是报复。

  格莱夫倚在医务室的门廊立柱上,正陶醉地欣赏着场地中央的“音乐”。直到此时此刻,棚屋坍塌带来的怒火才真正开始消退。

  “喜欢么?

  “真恶心。”女翻译挽着点名军官的手,翘起腿来掸着丝袜上的泥点子,“下次我可不会再来了,这个猪圈毁了我的套装!

  格莱夫低头凑近身边的美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我的错。明晚俱乐部陪你跳舞怎么样?

  “先帮我洗干净衣服再说吧。”说完,女翻译便水蛇一样从军官身边滑走了。

  党卫军管也随之心满意足地转身走进屋内,开始审视屋里剩下的四个人。女翻译甚至不用等军官开口就可以做出点评:“都听见了?说过让你们想清楚滥竽充数的后果。要知道我们格莱夫长官最讨厌骗子。”


  这是杀鸡儆猴。考核性质的提问才进行到第一个人就被打断了——答案错得离谱——就算以贾维斯这样的水平也能看得出来,那人甚至缺乏关于医疗急救最基本的常识,纯粹就是来碰运气的。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光凭声音就足见场面之血腥。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在格莱夫踱步扫视剩余的四个人时,大家都摒住了呼吸。


  贾维斯绷紧了脸颊,希望对面的军官不要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任何情绪。但判断情绪的渠道还有很多种,比如气味——胆小懦弱的味道总是鲜明又刺鼻;还有声音——布料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扑通一声——

  有人瘫倒在地上,贾维斯眼角余光飞速扫过,发现他裤子上有一块大大的水渍。

  格莱夫长官面无表情,只是鼻翼微微翕动。

  “抱……抱抱……抱歉……长官……”地上的人已经开始慌张地抢白,同时强迫自己的腿重新工作,“我……我……只是太太……太……太紧张了……”

  军官的手已经伸向腰间的枪套。

  “我我……我可以……”,那人终于爬起来,“我是……是……镇上的医生!求求您,看看登记簿,这是我的号码……”

  自称医生的人慌张的撸开袖子把手腕伸到军官鼻子下面,但是后者并没有低头看,手枪上膛的声音气氛紧张的医务室里格外清脆。

  “等等!等一下!”似乎是觉察到不妙,医生扭头向女翻译求助,“求您,小姐,不不不,女士,请告诉这位长官我是医生,我会答题,刚刚那些题我都会……”

  贾维斯注意到女翻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口。

  “医生!我!

  求助无果,那人开始凭借记忆拙劣地模仿德语发音。女翻译细长的眉毛非常嫌弃地皱起来,而贾维斯已经闭上了眼睛。


***


  猝不及防的枪声从远处传来,吓得托尼一个趔趄。

  怎么,医务室已经化身成为屠宰场了吗?

  他不敢细想,只能乞求千万别是贾维斯。托尼现在真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坚持拉住年轻人,要是他态度能再强硬一点,要是他没有抱有那该死的侥幸心里,一切都会不同。

  托尼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依赖他。他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充满自信,过去几十年间从未有过他克服不了的难题。但战争是全新的领域,托尼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紧张。自从飞机失事,飞行员一直忠诚可靠,什么情况下都镇定自若,给予了托尼极大的精神支撑。可现在,他身陷囹圄,处境非常不妙,连带着托尼自己也开始慌神了。如果贾维斯出事,那他怎么办呢,他们的计划怎么办呢?

  更糟的是,德军这种毫不姑息的做法明显不在意援助人数的多少。可如果要进行质量竞争,那斯特兰奇就会成为贾维斯最大的威胁。刚刚生出的对那个独行侠的信心熄灭了,托尼绝望地想着,是他亲手把贾维斯推进了火坑。


  “哦,格莱夫!你非得在这开枪吗?”女翻译惊叫着跳开。

  “反正他死前就已经把我的地板弄脏了,”军官把手枪插了回去,“这些垃圾待会儿再处理,现在继续考核吧,时间有限。

  “对了,他——”女翻译朝地上的尸体使了个眼色,“——说自己是医生来着,我们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兽医,”党卫军管冷冷地补充,“登记簿上没有记录一个专业医生。枪毙一个连手术刀都拿不稳的伪劣品,没什么好可惜的。


  于是医学知识水平测试继续进行,女翻译继续翻着那一本大部头提问。现在医务室只剩下三个人了,而贾维斯排第二。他密切关注着前一位囚犯的答题情况,同时评估自己优胜的可能性。问题都跟一些外伤处理相关,都在贾维斯的知识水平以内,情势还算有利。而这位仁兄回答得也还不错,抛开专业性,起码能够完整地说出答案(考虑到刚刚所经历的一切,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这也许远远不能满足德军的需求,如果贾维斯自己能做到更好,那就意味着德军也有人能做到。

  看来第一个人要被筛掉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贾维斯的猜想,布莱克听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挥手截断了回答,随即一个响指召来了卫兵。囚犯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拖了出去。


  又一个应征者的命运揭晓了,知道又有人从医务室被拖出来之后,托尼甚至不敢回头看。

  “要我告诉你结果吗?”索尔从加工木材的车床后面抬头张望,看见那人也被铐在了点名台旁的那根木桩上。这会儿那些狗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远远看去木桩下只余一团模糊的暗红色,被拷住的人则开始呕吐。

  “不要,求你。”托尼努力压抑自己颤抖的声线。不论被架出来的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都不是一个好结果。他不希望贾维斯或者斯特兰奇受到德军的残忍迫害,更不希望这两个人成为竞争对手。很明显,刚刚展示的奖励只有一份。如果真的只能有一个赢家——说实话——那托尼毫无疑问会选贾维斯(抱歉了扑克脸,这是个残忍的决定)。但令人难过的是这个轮不到他来选,况且斯特兰奇肯定更具竞争力。


***


  贾维斯长舒一口气,终于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上帝保佑,他没有被军官打断,而且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马上要把自己扔出去的样子。格莱夫捻着下巴,看向女翻译和奥斯本,前者耸耸肩,后者则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没有人发出什么指令,所以贾维斯只好站在原地。考核继续着,现在的提问落到最后一个人身上——斯蒂芬·斯特兰奇。

  贾维斯其实对这瘦高个从来没抱什么好感。就他的观察而言,这人绝对是个冷漠的利己主义者。他自律又顺从,不惹是生非,不结交朋友,不流露感情,以一种超常的忍耐力保持“活着”的状态,活脱脱一个上了发条的时钟。而从托尼的描述来看,这个人则尖酸刻薄,鼻孔朝天,僵硬的表情下面有着相当鲜明的臭脾气。

  军旅生活告诉贾维斯团结互助的重要性,而这位先生显然不像无私奉献的类型。他们不会成为朋友,但这不重要。贾维斯唯一在意的只是这个人是否会对史塔克先生不利,毕竟他知道托尼的真名——一个享誉业界的名字。

  而现在,他在意的东西又增加了一项:斯特兰奇将会成为他应征成功的最大阻碍。这人的回答相当专业,神情看起来也镇定自若,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如果非得进行类比,那他只在史塔克跟军方讲解发动机原理时候见过类似的表情。比赛看起来没什么悬念,斯特兰奇跟史塔克先生一样是专家。


  考核还在继续,现在问的问题已经相当具体且实际了,但这丝毫没对斯特兰奇带来阻碍,相反,他列举的多种方案和可行性论述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穿插在问答之间的,是窗外飘进来的,间隔很规律的惨叫。据此,贾维斯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仔细观察整个医务室,记下每一个细节。如果他还有机会跟托尼搭上话,那它们在将来也许会发挥重要作用,为可能的行窃计划提供支撑。


  他们正站在医务室的外间,对面那堵墙背后应该是手术间或休息室,从入口处可以看见里面的病床一角。左手侧是医务室正门,右手,与门相对的另一堵墙上开了窗。窗前是医生办公桌,从那里可以纵览整个场地。在办公桌侧面,一个铁皮立柜倚墙而立,尽管从贾维斯的角度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但这无疑是最有可能的药品存放地。可惜的是他不太有机会去验证了。


  大部头合上的闷响拉回了贾维斯的注意力——考核结束。守备军长官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开始走过来跟另外两人交谈。然后卫兵进来了,看向三位长官。

  这是一个短暂又漫长的讨论。贾维斯呼出一口气,准备好随时被粗暴地拽走。他的任务要失败了,在这之前,他应该尝试托付身边这个优胜者吗?来这儿的路上他察觉到了史塔克先生的暗示小动作——明显没有成功。现在他们两个人距离很近,而军官们在交谈,他要抓住机会再试一次吗?去劝说一个自我至上的医生?

  正在犹豫之时,贾维斯敏锐地注意到身边的斯特兰奇也呼出一口气。但他神色依旧严峻,紧绷的皮肤显示出颧骨锋利的轮廓,看起来比答题时候还要紧张一些。

  还是算了吧。贾维斯打消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讨论在一声口哨中结束,格莱夫军官只是动了动手指,卫兵就按住了贾维斯的肩膀。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贾维斯庆幸自己已经做过心里建设了,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够昂首阔步地走到刑场。

  空军飞行员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斯特兰奇一直在凝视他的背影,直到他的一只脚迈出医务室的门槛。


  “等等!


  陌生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似乎是德语。贾维斯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但押送的两个卫兵都止住脚步,扭头看向屋内。

  “长官,我需要一个助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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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啊,我写的好慢啊,慢到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我的心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向奇奇和铁第一次气氛融洽的谈话了,但在那之前还有药品的问题和小虫的问题要解决……总感觉后面的才是更好的,作者是最大的大猪蹄子哈哈哈哈。通过贾维斯和医生的相处,相信下章铁就会对奇奇改观的。

另,最近坑里好冷啊,让我点根火柴来暖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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